
三年夏六月,天子视朝久。
凝旒望南云,垂衣思北狩。
如闻帝若曰,岳牧与群后。
贤宁无半千,运已遇阳九。
勿勒燕然铭,勿种金城柳。
岂无纯孝臣,识此霜露悲。
何必羹舍肉,便可车载脂。
土地非所惜,玉帛如尘泥。
谁当可将命,币厚辞益卑。
四岳佥曰俞,臣下帝所知。
中朝第一人,春官有昌黎。
身为百夫特,行足万人师。
嘉祐与建中,为政有皋虁。
匈奴畏王商,吐蕃尊子仪。
夷狄已破胆,将命公所宜。
公拜手稽首,受命白玉墀。
曰臣敢辞难,此亦何等时。
家人安足谋,妻子不必辞。
愿奉天地灵,愿奉宗庙威。
径持紫泥诏,直入黄龙城。
单于定稽颡,侍子当来迎。
仁君方恃信,狂生休请缨。
或取犬马血,与结天地盟。
胡公清德人所难,谋同德协心志安。
脱衣已被汉恩暖,离歌不道易水寒。
皇天久阴后土湿,雨势未回风势急。
车声辚辚马萧萧,壮士懦夫俱感泣。
闾阎嫠妇亦何知,沥血投书干记室。
夷虏从来性虎狼,不虞预备庸何伤。
衷甲昔时闻楚幕,乘城前日记平凉。
葵丘践土非荒城,勿轻谈士弃儒后。
露布词成马犹倚,崤函关出鸡未鸣。
巧匠何曾弃樗栎,刍荛之言或有益。
不乞隋珠与和璧,吸乞乡关新信息。
灵光虽在应萧萧,草中翁仲今何若。
遗氓岂尚种桑麻,残虏如闻保城郭。
嫠家父祖生齐鲁,位下名高人比数。
当时稷下纵谈时,犹记人挥汗成雨。
子孙南渡今几年,飘零遂与流人伍。
欲将血汗寄山河,去洒东山一抔土。
绍兴三年夏天的六月,天子已经临朝听政很久了。
他庄重严肃地遥望着南方的云彩,身着朝服,心中却想着被掳往北地的徽、钦二宗。
就好像听到天子这样说,朝廷的百官和各位诸侯。
难道贤能的人不应该在此时兴起吗,可如今国家已经遭遇了如 “靖康之难” 这样的厄运。
不要去刻写那像窦宪在燕然山的纪功碑,也不要像桓温北伐时见到自己所种柳树而徒生感慨。
难道没有像颍考叔那样纯孝的臣子,能体会到怀念君主的悲痛之情吗?
不必像颍考叔那样吃羹时留下肉给母亲,只要能像涂车轴油脂一样积极准备,快速出发去完成使命就好。
土地不是值得可惜的东西,玉帛钱财也可看作如尘泥一般。
谁能够奉命出使呢,带去的财物丰厚但言辞要更加谦卑。
四方诸侯之长都说好,这也是陛下您所了解的臣子。
朝中最杰出的人,就像唐代礼部的韩愈(这里指韩肖胄)。
他本身是百里挑一的杰出人物,品行足以成为万人的楷模。
在宋仁宗嘉祐年间和宋徽宗建中靖国年间,(韩肖胄的曾祖韩琦、祖父韩忠彦)执政时就如同虞舜时的贤臣皋陶和夔一样。
当年匈奴畏惧汉相王商,吐蕃敬重唐代的郭子仪。
如今夷狄之人也已经被震慑,出使这样的使命正适合韩公您去担当。
韩公行稽首大礼,在宫殿的白玉台阶前接受了使命。
他说:“臣子怎敢推辞艰难的任务,如今这是什么样的时局啊。
不用去和家人商量,也不必和妻子儿女告别。
愿意凭借天地的神灵保佑,愿意仰仗宗庙的威严。
直接拿着皇帝的诏书,径直进入金国的黄龙城。
金国的单于一定会跪地磕头,金国送来的侍子也应当来迎接。
仁爱的君主正依靠诚信,那些轻狂之人就不要再去请缨了。
或许可以歃血为盟,和金人缔结天地间的盟约。”
胡公(胡松年)品德高洁,这是常人难以企及的,他和韩公谋划一致、心志坚定。
出使之人已经感受到了朝廷的恩暖,离别时的歌声不再是像易水送别那样充满寒意。
上天长久阴沉,大地湿气很重,雨势还未停歇,风势却十分急切。
车轮声辚辚,马叫声萧萧,壮士和懦夫都为此感动得落泪。
我这寡妇又知道些什么呢,只是立下誓言递交书信给记室。
金国这些人向来如虎狼般残暴,对意外之事有所防备又有什么坏处呢。
从前听说楚人在盟会时身穿内甲,从前还记得在平凉城有人登城防御。
葵丘和践土都不是荒城,不要轻视那些善辩的人,也不要抛弃儒生。
撰写露布文时倚着马很快就能完成,就像孟尝君出函谷关时鸡还未鸣叫就成功离开一样(希望使者能顺利完成使命归来)。
巧匠难道会抛弃那些不成材的樗栎吗,地位低下的人说的话或许也有好处。
我不祈求得到隋侯之珠和和氏之璧,只希望得到故乡的新消息。
鲁恭王的灵光殿虽然还在,但应该也很萧条了,草丛中的翁仲石像如今又是什么样子呢。
沦陷区的百姓难道还在种桑麻吗,听说残余的敌人还在据守着城郭。
我(寡妇)的父祖辈生长在齐鲁之地,虽然地位低下但名声高尚,在相比之中还算在数。
当年在稷下众人纵情谈论的时候,还记得人多得挥汗成雨的情景。
子孙南渡至今已经有几年了,如今飘零流落在外,与流亡的人为伍。
我想把自己的血汗洒在山河大地上,去浇灌故乡的那一片土地。
绍兴癸丑:公元1133年(宋高宗绍兴三年)。
胡公:即胡松年,随韩肖胄出使金国,为副使。
使虏:出使。虏(lǔ),指金国,
通两宫:通:通问、问候。两宫,指被金人虏去的宋徽宗和宋钦宗。
易安室:李清照自称。
父祖皆出韩公门下:韩公,指韩肖胄曾祖韩琦,安阳人。韩琦曾相仁宗、英宗、神宗三朝。李清照之祖父和父亲(李格非)皆曾为韩琦荐引,故曰出韩公门下。
家世沦替:本家世业沦落不振。
子姓:子孙辈的地位。
望公之车尘:望车尘,追随、敬拜之。《晋书·潘岳传》:“岳性轻躁,趋势利,与石崇等滔事贾谧,每候其出,与崇辄望尘而拜。”
神明:精神、神智。
三年夏六月:三年,指公元1133年(宋高宗绍兴三年)六月,当为五月,此误。
凝旒(nínɡ liú):凝旒,指天子冕脆一动不动,形容庄重严肃。旒,古代帝王之冕前后所悬垂的玉穗。《礼记·玉藻》:“天子玉藻,十有二施,前后邃廷。”
南云:南天之云。天子面南而坐,故所望为南云。
垂衣:言天下太平而无为。《周易·系辞》下严黄帝、尧、舜,垂衣裳而天下治,盖取诸乾坤。
北狩:狩,本意为狩猎,引申为出巡。宋徽、钦二宗被掳北去,不敢明言,托词出巡,故曰北狩。
岳牧:泛指朝廷百宫。岳,尧帝时以上善和之四子分掌四岳诸侯。牧,一州之长为牧。
群后:各位诸侯,泛指百官。
半千:《孟子·公孙丑》:“五百年必有王者兴,其间必有名世者。”古人遂以“半千”为贤者兴起之时。如《新唐书·员半千传》:“半千始名余庆,生而孤,为从父鞠爱。羁通书史。客晋州,州举童子,房玄龄异之。对诏高第,已能讲《易》、《老子》。长与何彦光同事王义方。以迈秀见赏。义方常曰:‘五百载一贤者生,子宜当之。’因改今名。”
阳九:指岁月充满灾难。古称4617岁为一元,初入元106岁中,将逢灾岁九,为阳九(《汉书·律历志》)。晋刘珉《劝进表》:“方今钟百玉之季,当阳九之运。”故阳九为厄运。诗中以阳九代指“靖康之难”。
勒:刻石。
燕然铭:燕然,山名,在今蒙古共和国。《后汉书·窦宪传》:“窦宪、耿秉与北单于战于稽落山,大破之。虏众奔溃,单于遁走……宪、秉遂登画燕然山,出塞三千余里,刻石勒功,纽汉威德,令班固作铭。”
金城柳:用晋桓温北伐故事。《晋书·桓温传》:温自江陵北伐,行经金城,见少为琅邪时所种柳皆己十圈,慨然曰:‘木犹如此,人何以堪!’攀枝执条,泫然流涕。”
纯孝臣:《左传·隐元年》:“颍考叔,为颍谷封人……君子谓颍考叔纯孝也。”
霜露悲:指怀念父母之趣。《礼记》:“霜露既降,君子履之,必有凄怆之心,非其寒之谓也F春雨露既濡,君子履之,必有怵惕之心,如将见之。”
羹(gēng)舍肉:用颍考叔事。《左传·隐元年》:“颍考叔为颍谷封人……公赐之食。食舍肉。公问之。对曰:‘小人有母,皆尝小人之食矣;未尝君之羹,请以遗之。’公曰:‘尔有母遗,繄我独无!’颍考叔曰:‘敢问何谓也?’公语之故,且告之悔。对曰:‘君何患焉?若阙地及泉,隧而相见,其谁曰不然?’公从之。”
车载脂:以油脂涂车辅(可以走得快一些)。《诗经·卫风·泉水》:“载脂载牵。”
将命:奉命。
币:此指贡献给金人的钱物。
四岳:四方诸侯之长。《尚书·尧典》:“帝曰:咨,四岳。”注:“四岳即上善和之四子,分掌四岳之诸侯,故称焉。”
佥(qiān):都。
俞:此为表示答应的语气词。
中朝第一人:指唐人李揆。李揆为唐肃宗时宰相,肃宗称其“门第人物、文学皆当世第一。”后李揆奉命出使外蕃,外蕃酋长问他“闻唐有第一人李揆,公是否?”李揆恐被拘,故意道“非也。他那个李揆怎肯到此。”(见《新唐书·李揆传》、《刘宾客嘉话录》)苏轼诗《送子由使契丹》:“单于若问君家世,莫道中朝第一人。”
春宫:《周礼·春官宗》:“乃立春宫宗伯,使帅其属,而掌邦礼,以佐玉和邦国。”春宫,相当于后世之礼部。
昌黎:唐韩愈。韩愈曾赠礼部尚书,此以韩愈代指韩肖胄。
百夫特:杰出人物。《诗经·黄鸟》:“维此奄息,百夫之特。”郑注:“百夫之中最雄俊也。”
嘉祐(jiāyòu):宋仁宗赵祯年号。
建中:即建中靖国,宋徽宗赵佶年号。
为政有皋虁(gāo kuí):皋虁,指贤臣。皋陶,虞舜时为狱官。虁,舜时乐正也。韩肖胄曾祖韩琦嘉祐年间曾任宰相,祖韩忠彦建中靖国年间为宰相。
王商:汉成帝母王太后之弟,曾代匡衡为相。《汉书·王商传》:“为人多质,有威重,长八尺余,身体鸿大,容貌甚过绝人。河平四年,单于来朝,引见白虎殿。塞相商坐未央庭中,单于前拜谒商,商起离席与言。单于仰视商貌,大畏之,迂延却退。天子闻而叹曰:此真汉相矣。”
吐蕃尊子仪《新唐书·郭子仪传》记载:回纥、吐蕃入侵,郭子仪自率铠骑二千出入阵中。回纥怪问:“是谓谁?”报曰:“郭令公。”惊曰:“令公存乎?怀恩言天可汗弃天下,令公即世,中国无主,故我从以来。公今存,天可汗存乎?”报曰:“天子万寿。”回纥悟曰:“彼欺我乎!”
夷狄(yí dí):古时指边远地区少数民族。
白玉墀(chí):以白玉为阶,代指宫殿。
家人安足谋:建炎以来系年要录:“肖胄母文安郡太夫人文氏闻肖。”
嫠(lí)妇:寡妇。
沥血投书:沥血,指立誓。投书,递交书信。
记室:古代宫名,相当近代之秘书。汉魏时始设。宋高承《事物纪原》:“其官始见于魏武之世矣。宋用晋制,自明帝后,皇子帝虽非都督,亦置记室参军。则记室而为参军,晋制也。宋朝亦置于诸王府,曰某王府记室也。”
夷虏(lǔ):指金统治者。
性虎狼:本创融狼般残暴。
不虞预备:防范不测之事。《左传·文六年》:“备预不虞。”
庸何伤:有什么害处呢?
衷甲:衷,同中。中甲,即将甲穿在衣服以内。《左传》记载,楚人欲于盟会时突袭晋,兵士皆将甲穿在衣服里面,使晋人不防备。
乘城:登城。
平凉:地名,在今甘肃省。《唐书·马越传》记载:唐贞元三年五月十五日,浑威与吐蕃相盟于平凉,吐蕃埋伏重兵突然袭击。
葵丘:春秋时宋国地名,在今河南省。公元前651年夏,齐桓公会周,公、鲁侯、宋子、卫侯、郑伯、许男、曹伯于此。同年秋,齐侯盟诸侯于葵丘。
践土:地名,在今河南省。晋文公曾于此与齐、宋、郑、卫等国会盟。
谈士:口才善辩之人。
弃儒生:《郦生传》:“沛公不好儒,未可以儒生说。”
露布:即布告,此指军中报捷的文书。古时用兵获胜,上其功掖于朝,谓之露布。
马犹倚:《世说新语·文学》:“桓宣武北征,袁虎时从,被责免官。会须露布文,唤袁倚马前令作,手不辍笔,俄得七纸,殊可观。东亭在侧,极叹其才,袁虎曰:‘当令齿舌间得利。’”
崤函关出鸡未鸣:崤函关,亦称函谷关。《史记·孟尝君传》:“孟尝君得出,即驰去,主封传,呼弹出关,夜半至函谷关。秦昭王后悔出孟尝君,即使人驰传逐之。孟尝君至关,关法z鸡鸣而出客。孟尝君恐追至。容之居下坐者,有能为鸡鸣,而鸡尽鸣,遂发传出之。如食顷,秦追果至。已后孟尝君出,乃还。”
樗栎(chū lì):不成材之木。《庄子·人间世》:“匠石之齐,至于曲辘,见栋社树,其大蔽数千牛,絮之百围,其高临山十仞,而后有枝,其可以为舟者旁十数。观者如市,匠伯不顾,遂行不辍。弟子厌观之,走及匠石臼:‘自吾执斧斤以随夫子,未尝见材如此其美也。先生不肯视,行不辍,何也?’曰:‘巳矣,匆首之矣。散术也。以为舟则沉,以为棺棒则速腐,以为器则速毁,以为户则液楠,以为柱则囊,是不材之木也。’”
刍荛(chú ráo)之言:采薪者、捕鱼者之言,指地位低下的人说的话。
隋珠:《淮南子·览冥训》:“譬如隋侯之珠,和氏之璧,得之者富,失之者贫。”注:“隋侯,汉东之国王姓诸侯也。随侯见大蛇伤断,以药敷之。后蛇于江中衔大珠以报之。因曰‘隋侯之珠,盖月明珠也’。”
和璧:即和氏璧。《韩非子·和氏》:“楚人和氏得玉璞楚山中,奉而献之厉王。厉王使玉人相之,玉人曰:“石也。”王以和为诳,而刖其左足。及厉王薨,武王即位,和又奉其璞而献之武王。武王使玉人相之,又曰:“石也。”王又以和为诳,而刖其右足。武王薨,文王即位,和乃抱其璞而哭于楚山之下,三日三夜,泣尽而继之以血。王闻之,使人问其故。曰:“天下之刖者多矣,子奚哭之悲也?”和曰:“吾非悲刖也,悲夫宝玉而题之以石,贞士而名之以诳,此吾所以悲也。”王乃使玉人理其璞而得宝焉,遂命曰:“和氏之璧。” 〔乡关〕故乡。
灵光:汉鲁恭玉殿名。王延寿《鲁灵光殿赋》:“鲁灵光殿者,盖景帝喔姬之子恭王馀之所立也……汉遭中微,盗贼奔突,自西京未央、建章之殿,皆见毁坏,而灵光挡然独存。”
萧萧:萧条状。
翁仲:秦阮翁仲,南海人。身长一丈三尺,气质端勇,异于常人。始皇使率兵守脑桃,声援匈奴,死后铸其铜像于咸阳宫司马门外。后人泛称坟墓或建筑物前的石像为翁仲。
遗氓:即遗民。
嫠(lí)家:寡妇之家。此为李清照自称。
齐鲁:今山东省一带。
比数:相比之中还算在数。
稷(jì)下:地名,在今山东临淄。《史记·孟子荀卿列传》:“自驺衍与齐之稷下先生淳于髠、慎到、环渊、接子、田骈、驺奭之徒,各著书言治乱之事,以干世主,岂可胜道哉。”索隐:“按稷,齐之城门也。或云:‘稷,山名。’谓齐之学士,集于稷门之下也。”
挥汗成雨:《战国策·齐策》:“临淄之途,车毂击,人肩摩,连衽成帷,举袂成幕,挥汗成雨,家敦而富,志高而扬。”形容繁盛、人众多之况。
流人:流亡者。
东山:鲁地山名。《孟子·尽心》:“孔子登东山而小鲁,登泰山而小天下。”
一抔(póu)土:一捧土。
皇华颂使臣之语,亦指皇帝派出之使臣。《诗经·皇华》:“皇皇者华,君遣使臣也。送之以礼乐,言远而有光华也。”
“四岳佥日俞”至“与结天日盟”为第二段。诗人首先对使臣韩肖胄的品德才能予以高度赞扬,勉励其很好地担当出使重任,以大振国威。要让金人像当年匈奴、吐蕃人害怕王商、郭子仪那样,慑服大宋使者。然后,诗人代韩肖胄道出受命誓辞:决心公而忘私,以国家利益为重,以对敌人的极度蔑视和勇敢的斗争胆略,去与敌人达成平等的协议。虽是诗人代言,却足见诗人对韩肖胄的无比信赖和所寄托的重望。
“胡公清德人所难”至“壮士懦夫俱感泣”为第三段。诗中表示了诗人对韩、胡二公齐心协力完成使命的期望。希望他们像韩信忠于汉室,荆轲勇于赴难那样,完成出使任务。诗人甚至想像了为二公送行的悲壮场面,从而对韩胡二人表示了崇敬之情。
“闾阎嫠妇亦何知”至结尾,为第四段。诗人以一个民间寡妇的身份,对肩负重任的使者进几句“刍荛之言”:其一,叮嘱二公,一定要提高警惕,小心行事,绝不可麻痹轻敌,定要防患于未然。其二,请求二位使者,多多带回一些中原人民的消息。旧日胜迹而今已如何了?故人坟前已是什么景象?老百姓在水深火热之中是否还能种桑麻?敌人是否还用重兵镇守着中原城郭?其三,请二位使者记住一个流亡妇人的心愿——“欲将血泪寄山河,去洒东山一杯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