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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小窗幽记·集素第五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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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00:00:00,000 --> 00:00:04,033 《小窗幽记·集素第五》 2 00:00:04,033 --> 00:00:23,866 袁石公云：“长安风雪夜，古庙冷铺中，乞儿丐僧，齁齁如雷吼，而白髭老贵人，拥锦下帷，求一合眼不得。 3 00:00:23,866 --> 00:00:25,700 呜呼！ 4 00:00:25,700 --> 00:00:37,633 松间明月，槛外青山，未常拒人，而人人自拒者何哉？” 5 00:00:37,633 --> 00:00:41,100 集素第五。 6 00:00:41,100 --> 00:00:47,366 田园有真乐，不潇洒终为忙人 7 00:00:47,366 --> 00:00:53,566 诵读有真趣，不玩味终为鄙夫 8 00:00:53,566 --> 00:00:58,500 山水有真赏，不领会终为漫游 9 00:00:58,500 --> 00:01:06,866 吟咏有真得，不解脱终为套语。 10 00:01:06,866 --> 00:01:13,666 居处寄吾生，但得其地，不在高广 11 00:01:13,666 --> 00:01:20,500 衣服被吾体，但顺其时，不在纨绮 12 00:01:20,500 --> 00:01:27,000 饮食充吾腹，但适其可，不在膏粱 13 00:01:27,000 --> 00:01:34,266 宴乐修吾好，但致其诚，不在浮靡。 14 00:01:34,266 --> 00:01:40,833 披卷有余闲，留客坐残良夜月 15 00:01:40,833 --> 00:01:47,800 褰帷无别务，呼童耕破远山云。 16 00:01:47,800 --> 00:01:52,100 琴觞自对，鹿豕为群 17 00:01:52,100 --> 00:02:00,200 任彼世态之炎凉，从他人情之反覆。 18 00:02:00,200 --> 00:02:09,433 家居苦事物之扰，惟田舍园亭，别是一番活计 19 00:02:09,433 --> 00:02:17,033 焚香煮茗，把酒吟诗，不许胸中生冰炭。 20 00:02:17,033 --> 00:02:25,900 客寓多风雨之怀，独禅林道院，转添几种生机 21 00:02:25,900 --> 00:02:34,833 染翰挥毫，翻经问偈，肯教眼底逐风尘。 22 00:02:34,833 --> 00:02:41,966 茅齐独坐茶频煮，七碗后，气爽神清 23 00:02:41,966 --> 00:02:50,000 竹榻斜眠书漫抛，一枕余，心闲梦稳。 24 00:02:50,000 --> 00:02:56,700 带雨有时种竹，关门无事锄花 25 00:02:56,700 --> 00:03:03,233 拈笔闲删旧句，汲泉几试新茶。 26 00:03:03,233 --> 00:03:12,000 余尝净一室，置一几，陈几种快意书，放一本旧法帖 27 00:03:12,000 --> 00:03:19,900 古鼎焚香，素麈挥尘，意思小倦，暂休竹榻。 28 00:03:19,900 --> 00:03:30,800 饷时而起，则啜苦茗，信手写汉书几行，随意观古画数幅。 29 00:03:30,800 --> 00:03:40,166 心目间，觉洒洒灵空，面上俗尘，当亦扑去三寸。 30 00:03:40,166 --> 00:03:46,433 但看花开落，不言人是非。 31 00:03:46,433 --> 00:03:51,866 莫恋浮名，梦幻泡影有限 32 00:03:51,866 --> 00:03:58,000 且寻乐事，风花雪月无穷。 33 00:03:58,000 --> 00:04:01,866 白云在天，明月在地 34 00:04:01,866 --> 00:04:05,666 焚香煮茗，阅偈翻经 35 00:04:05,666 --> 00:04:12,100 俗念都捐，尘心顿尽。 36 00:04:12,100 --> 00:04:25,366 暑中尝默坐，澄心闭目，作水观久之，觉肌发洒洒，几阁间似有爽气。 37 00:04:25,366 --> 00:04:33,100 胸中只摆脱一恋字，便十分爽净，十分自在 38 00:04:33,100 --> 00:04:37,500 人生最苦处，只是此心 39 00:04:37,500 --> 00:04:44,833 沾泥带水，明是知得，不能割断耳。 40 00:04:44,833 --> 00:04:55,833 无事以当贵，早寝以当富，安步以当车，晚食以当肉 41 00:04:55,833 --> 00:05:00,366 此巧于处贫矣。 42 00:05:00,366 --> 00:05:05,433 三月茶笋初肥，梅风未困 43 00:05:05,433 --> 00:05:10,200 九月莼鲈正美，秫酒新香 44 00:05:10,200 --> 00:05:19,766 胜友晴窗，出古人法书名画，焚香评赏，无过此时。 45 00:05:19,766 --> 00:05:30,100 高枕邱中，逃名世外，耕稼以输王税，采樵以奉亲颜 46 00:05:30,100 --> 00:05:39,900 新谷既升，田家大洽，肥羜烹以享神，枯鱼燔而召友 47 00:05:39,900 --> 00:05:52,266 蓑笠在户，桔槔空悬，浊酒相命，击缶长歌，野人之乐足矣。 48 00:05:52,266 --> 00:05:57,233 为市井草莽之臣，早输国课 49 00:05:57,233 --> 00:06:04,800 作泉石烟霞之主，日远俗情。 50 00:06:04,800 --> 00:06:12,766 覆雨翻云何险也，论人情，只合杜门 51 00:06:12,766 --> 00:06:22,700 吟风弄月忽颓然，全天真，且须对酒。 52 00:06:22,700 --> 00:06:35,433 春初玉树参差，冰花错落，琼台奇望，恍坐玄圃，罗浮若非 53 00:06:35,433 --> 00:06:49,266 黄昏月下，携琴吟赏，杯酒留连，则暗香浮动，疏影横斜之趣，何能真实际。 54 00:06:49,266 --> 00:06:56,233 性不堪虚，天渊亦受鸢鱼之扰 55 00:06:56,233 --> 00:07:03,800 心能会境，风尘还结烟霞之娱。 56 00:07:03,800 --> 00:07:11,500 身外有身，捉麈尾矢口闲谈，真如画饼 57 00:07:11,500 --> 00:07:19,766 窍中有窍，向蒲团回心究竟，方是力田。 58 00:07:19,766 --> 00:07:22,233 山中有三乐。 59 00:07:22,233 --> 00:07:26,366 薜荔可衣，不羡绣裳 60 00:07:26,366 --> 00:07:29,900 蕨薇可食，不贪粱肉 61 00:07:29,900 --> 00:07:35,966 箕踞散发，可以逍遥。 62 00:07:35,966 --> 00:07:55,233 终南当户，鸡峰如碧笋左簇，退食时秀色纷纷堕盘，山泉绕窗入厨，孤枕梦回，惊闻雨声也。 63 00:07:55,233 --> 00:08:04,400 世上有一种痴人，所食闲茶冷饭，何名高致。 64 00:08:04,400 --> 00:08:07,966 桑林麦陇，高下竞秀 65 00:08:07,966 --> 00:08:15,766 风摇碧浪层层，雨过绿云绕绕。 66 00:08:15,766 --> 00:08:35,100 雉雊春阳，鸠呼朝雨，竹篱茅舍，闲以红桃白李，燕紫莺黄，寓目色相，自多村家闲逸之想，令人便忘艳俗。 67 00:08:35,100 --> 00:08:44,866 云生满谷，月照长空，洗足收衣，正是宴安时节。 68 00:08:44,866 --> 00:08:57,900 眉公居山中，有客问山中何景最奇，曰：“雨后露前，花朝雪夜。” 69 00:08:57,900 --> 00:09:06,833 又问何事最奇，曰：“钓因鹤守，果遣猿收。” 70 00:09:06,833 --> 00:09:16,466 古今我爱陶元亮，乡里人称马少游。 71 00:09:16,466 --> 00:09:21,166 嗜酒好睡，往往闭门 72 00:09:21,166 --> 00:09:27,400 俯仰进趋，随意所在。 73 00:09:27,400 --> 00:09:32,766 霜水澄定，凡悬崖峭壁 74 00:09:32,766 --> 00:09:37,633 古木垂萝，与片云纤月 75 00:09:37,633 --> 00:09:46,233 一山映在波中，策杖临之，心境俱清绝。 76 00:09:46,233 --> 00:09:51,200 亲不抬饭，虽大宾不宰牲 77 00:09:51,200 --> 00:10:00,566 匪直戒奢，侈而可久，亦将免烦劳以安身。 78 00:10:00,566 --> 00:10:08,966 饥生阳火炼阴精，食饱伤神气不升。 79 00:10:08,966 --> 00:10:13,200 心苟无事，则息自调 80 00:10:13,200 --> 00:10:18,400 念苟无欲，则中自守。 81 00:10:18,400 --> 00:10:37,766 文章之妙：语快令人舞，语悲令人泣，语幽令人冷，语怜令人惜，语险令人危，语慎令人密 82 00:10:37,766 --> 00:10:52,000 语怒令人按剑，语激令人投笔，语高令人入云，语低令人下石。 83 00:10:52,000 --> 00:10:56,433 溪响松声，清听自远 84 00:10:56,433 --> 00:11:01,833 竹冠兰佩，物色俱闲。 85 00:11:01,833 --> 00:11:07,266 鄙吝一销，白云亦可赠客 86 00:11:07,266 --> 00:11:12,633 渣滓尽化，明月自来照人。 87 00:11:12,633 --> 00:11:18,833 存心有意无意之间，微云淡河汉 88 00:11:18,833 --> 00:11:25,866 应世不即不离之法，疏雨滴梧桐。 89 00:11:25,866 --> 00:11:31,800 肝胆相照，欲与天下共分秋月 90 00:11:31,800 --> 00:11:39,000 意气相许，欲与天下共坐春风。 91 00:11:39,000 --> 00:11:48,033 堂中设木榻四，素屏二，古琴一张，儒道佛书各数卷。 92 00:11:48,033 --> 00:12:02,300 乐天既来为主，仰观山，俯听水，傍睨竹树云石，自辰及酉，应接不暇。 93 00:12:02,300 --> 00:12:19,000 俄而物诱气和，外适内舒，一宿体宁，再宿心恬，三宿后，颓然嗒然，不知其然而然。 94 00:12:19,000 --> 00:12:30,366 偶坐蒲团，纸窗上月光渐满，树影参差，所见非空非色 95 00:12:30,366 --> 00:12:38,600 此时虽名衲敲门，山童且勿报也。 96 00:12:38,600 --> 00:12:41,866 会心处不必在远 97 00:12:41,866 --> 00:12:52,633 翳然林水，便自有濠濮闲想，不觉鸟兽禽鱼，自来亲人。 98 00:12:52,633 --> 00:12:56,800 茶欲白，墨欲黑 99 00:12:56,800 --> 00:13:00,766 茶欲重，墨欲轻 100 00:13:00,766 --> 00:13:05,366 茶欲新，墨欲陈。 101 00:13:05,366 --> 00:13:12,066 馥喷五木之香，色冷冰蚕之锦。 102 00:13:12,066 --> 00:13:18,800 筑风台以思避，构仙阁而入圆。 103 00:13:18,800 --> 00:13:24,833 客过草堂问：“何感慨而甘栖遯？” 104 00:13:24,833 --> 00:13:35,700 余倦于对，但拈古句答曰：“得闲多事外，知足少年中。” 105 00:13:35,700 --> 00:13:39,366 问：“是何功课？” 106 00:13:39,366 --> 00:13:47,200 曰：“种花春扫雪，看箓夜焚香。” 107 00:13:47,200 --> 00:13:50,466 问：“是何利养？” 108 00:13:50,466 --> 00:13:57,800 曰：“砚田无恶岁，酒国有长春。” 109 00:13:57,800 --> 00:14:01,566 问：“是何还往？” 110 00:14:01,566 --> 00:14:07,466 曰：“有客来相访，通名是伏羲。” 111 00:14:07,466 --> 00:14:30,700 山居胜于城市，盖有八德：不责苛礼，不见生客，不混酒肉，不竞田产，不闻炎凉，不闹曲直，不微文逋，不谈士籍。 112 00:14:30,700 --> 00:14:38,466 采茶欲精，藏茶欲燥，烹茶欲洁。 113 00:14:38,466 --> 00:14:45,466 茶见日而味夺，墨见日而色灰。 114 00:14:45,466 --> 00:14:51,866 磨墨如病儿，把笔如壮夫。 115 00:14:51,866 --> 00:15:02,366 园中不能辨奇花异石，惟一片树阴，半庭藓迹，差可会心忘形。 116 00:15:02,366 --> 00:15:17,500 友来或促膝剧论，或鼓掌欢笑，或彼谈我听，或彼默我喧，而宾主两忘。 117 00:15:17,500 --> 00:15:23,566 尘缘割断，烦恼从何处安身 118 00:15:23,566 --> 00:15:30,700 世虑潜消，清虚向此中立脚。 119 00:15:30,700 --> 00:15:39,500 檐前绿蕉黄葵，老少叶，鸡冠花，布满阶砌。 120 00:15:39,500 --> 00:15:45,766 移榻对之，或枕石高眠，或捉尘清话。 121 00:15:45,766 --> 00:15:51,600 门外车马之尘滚滚，了不相关。 122 00:15:51,600 --> 00:15:56,400 夜寒坐小室中，拥炉闲话。 123 00:15:56,400 --> 00:15:59,233 渴则敲冰煮茗 124 00:15:59,233 --> 00:16:03,200 饥则拨火煨芋。 125 00:16:03,200 --> 00:16:08,800 阿衡五就，那如莘野躬耕 126 00:16:08,800 --> 00:16:15,200 诸葛七擒，争似南阳抱膝。 127 00:16:15,200 --> 00:16:21,900 饭后黑甜，日中薄醉，别是洞天 128 00:16:21,900 --> 00:16:29,866 茶铛酒臼，轻案绳床，寻常福地。 129 00:16:29,866 --> 00:16:33,433 翠竹碧梧，高僧对奕 130 00:16:33,433 --> 00:16:38,766 苍苔红叶，童子煎茶。 131 00:16:38,766 --> 00:16:43,566 久坐神疲，焚香仰卧 132 00:16:43,566 --> 00:16:52,900 偶得佳句，即令毛颖君就枕掌记，不则展转失去。 133 00:16:52,900 --> 00:16:58,433 和雪嚼梅花，羡道人之铁脚 134 00:16:58,433 --> 00:17:05,100 烧丹染香履，称先生之醉吟。 135 00:17:05,100 --> 00:17:19,700 灯下玩花，帘内看月，雨后观景，醉里题诗，梦中闻书声，皆有别趣。 136 00:17:19,700 --> 00:17:25,000 王思远扫客坐留，不若杜门 137 00:17:25,000 --> 00:17:32,400 孙仲益浮白俗谈，足当洗耳。 138 00:17:32,400 --> 00:17:39,466 铁笛吹残，长啸数声，空山答响 139 00:17:39,466 --> 00:17:47,666 胡麻饭罢，高眠一觉，茂树屯阴。 140 00:17:47,666 --> 00:17:55,166 编茅为屋，叠石为阶，何处风尘可到 141 00:17:55,166 --> 00:18:04,100 据梧而吟，烹茶而语，此中幽兴偏长。 142 00:18:04,100 --> 00:18:09,433 皂囊白简，被人描尽半生 143 00:18:09,433 --> 00:18:16,833 黄帽青鞋，任我逍遥一世。 144 00:18:16,833 --> 00:18:28,666 清闲之人不可惰其四肢，又须以闲人做闲事：临古人帖，温昔年书 145 00:18:28,666 --> 00:18:32,233 拂几微尘，洗砚宿墨 146 00:18:32,233 --> 00:18:36,300 灌园中花，扫林中叶。 147 00:18:36,300 --> 00:18:45,033 觉体少倦，放身匡床上，暂息半晌可也。 148 00:18:45,033 --> 00:18:55,466 待客当洁不当侈，无论不能继，亦非所以惜福。 149 00:18:55,466 --> 00:19:02,233 葆真莫如少思，寡过莫如省事 150 00:19:02,233 --> 00:19:10,066 善应莫如收心，解谬莫如澹志。 151 00:19:10,066 --> 00:19:15,266 世味浓，不求忙而忙自至 152 00:19:15,266 --> 00:19:21,600 世味淡，不偷闲而闲自来。 153 00:19:21,600 --> 00:19:31,566 盘餐一菜，永绝腥膻，饭僧宴客，何烦六甲行厨 154 00:19:31,566 --> 00:19:41,400 茆屋三楹，仅蔽风雨，扫地焚香，安用数童缚帚。 155 00:19:41,400 --> 00:19:45,100 以俭胜贫，贫忘 156 00:19:45,100 --> 00:19:48,500 以施代侈，侈化 157 00:19:48,500 --> 00:19:52,166 以省去累，累消 158 00:19:52,166 --> 00:19:56,400 以逆炼心，心定。 159 00:19:56,400 --> 00:20:10,166 净几明窗，一轴画，一囊琴，一只鹤，一瓯茶，一炉香，一部法帖 160 00:20:10,166 --> 00:20:24,766 小园幽径，几丛花，几群鸟，几区亭，几拳石，几池水，几片闲云。 161 00:20:24,766 --> 00:20:29,266 花前无烛，松叶堪燃 162 00:20:29,266 --> 00:20:35,000 石畔欲眠，琴囊可枕。 163 00:20:35,000 --> 00:20:43,100 流年不复记，但见花开为春，花落为秋 164 00:20:43,100 --> 00:20:52,866 终岁无所营，惟知日出而作，日入而息。 165 00:20:52,866 --> 00:20:58,500 脱巾露项，斑文竹箨之冠 166 00:20:58,500 --> 00:21:03,966 倚枕焚香，半臂华山之服。 167 00:21:03,966 --> 00:21:16,233 谷雨前后，为和凝汤社，双井白茅，湖州紫笋，扫臼涤铛，征泉选火。 168 00:21:16,233 --> 00:21:26,400 以王濛为品司，卢仝为执权，李赞皇为博士，陆鸿渐为都统。 169 00:21:26,400 --> 00:21:34,866 聊消渴吻，敢讳水淫，差取婴汤，以供茗战。 170 00:21:34,866 --> 00:21:38,900 窗前落月，户外垂萝 171 00:21:38,900 --> 00:21:42,833 石畔草根，桥头树影 172 00:21:42,833 --> 00:21:49,200 可立可卧，可坐可吟。 173 00:21:49,200 --> 00:21:54,566 亵狎易契，日流于放荡 174 00:21:54,566 --> 00:22:00,700 庄厉难亲，日进于规矩。 175 00:22:00,700 --> 00:22:08,033 甜苦备尝，好丢手，世味浑如嚼蜡 176 00:22:08,033 --> 00:22:15,200 生死事大，急回头，年光疾于跳丸。 177 00:22:15,200 --> 00:22:21,600 若富贵，由我力取，则造物无权 178 00:22:21,600 --> 00:22:28,433 若毁誉，随人脚根，则谗夫得志。 179 00:22:28,433 --> 00:22:31,566 清事不可着迹。 180 00:22:31,566 --> 00:22:46,666 若衣冠必求奇古，器用必求精良，饮食必求异巧，此乃清中之浊，吾以为清事之一蠹。 181 00:22:46,666 --> 00:22:54,200 吾之一身，常有少不同壮，壮不同老 182 00:22:54,200 --> 00:23:00,966 吾之身后，焉有子能肖父，孙能肖祖？ 183 00:23:00,966 --> 00:23:13,300 如此期，必属妄想，所可尽者，惟留好样与儿孙而已。 184 00:23:13,300 --> 00:23:18,800 若想钱，而钱来，何故不想 185 00:23:18,800 --> 00:23:24,400 若愁米，而米至，人固当愁。 186 00:23:24,400 --> 00:23:32,666 晓起依旧贫穷，夜来徒多烦恼。 187 00:23:32,666 --> 00:23:41,800 半窗一几，远兴闲思，天地何其寥阔也 188 00:23:41,800 --> 00:23:51,100 清晨端起，亭午高眠，胸襟何其洗涤也。 189 00:23:51,100 --> 00:23:55,633 行合道义，不卜自吉 190 00:23:55,633 --> 00:24:00,066 行悖道义，纵卜亦凶。 191 00:24:00,066 --> 00:24:05,200 人当自卜，不必问卜。 192 00:24:05,200 --> 00:24:13,766 奔走于权幸之门，自视不胜其荣，人窃以为辱 193 00:24:13,766 --> 00:24:23,166 经营于利名之场，操心不胜其苦，己反以为乐。 194 00:24:23,166 --> 00:24:34,966 宇宙以来有治世法，有傲世法，有维世法，有出世法，有垂世法。 195 00:24:34,966 --> 00:24:41,866 唐虞垂衣，商周秉钺，是谓治世 196 00:24:41,866 --> 00:24:48,100 巢父洗耳，褒公瞠目，是谓傲世 197 00:24:48,100 --> 00:24:54,433 首阳轻周，桐江重汉，是谓维世 198 00:24:54,433 --> 00:25:00,866 青牛度关，白鹤翔云，是谓出世 199 00:25:00,866 --> 00:25:09,033 若乃鲁儒一人，邹传七篇，始谓垂世。 200 00:25:09,033 --> 00:25:20,866 书室中修行法：心闲手懒，则观法帖，以其可逐字放置也 201 00:25:20,866 --> 00:25:29,366 手闲心懒，则治迂事，以其可作可止也 202 00:25:29,366 --> 00:25:38,033 心手俱闲，则写字作诗文，以其可以兼济也 203 00:25:38,033 --> 00:25:45,500 心手俱懒，则坐睡，以其不强役于神也 204 00:25:45,500 --> 00:25:55,800 心不甚定，宜看诗及杂短故事，以其易于见意不滞于久也 205 00:25:55,800 --> 00:26:11,633 心闲无事，宜看长篇文字，或经注，或史传，或古人文集，此又甚宜于风雨之际及寒夜也。 206 00:26:11,633 --> 00:26:29,600 又曰：“手冗心闲则思，心冗手闲则卧，心手俱闲，则著作书字，心手俱冗，则思早毕其事，以宁吾神。” 207 00:26:29,600 --> 00:26:35,033 片时清畅，即享片时 208 00:26:35,033 --> 00:26:39,066 半景幽雅，即娱半景 209 00:26:39,066 --> 00:26:43,900 不必更起姑待之心。 210 00:26:43,900 --> 00:26:49,300 一室经行，贤于九衢奔走 211 00:26:49,300 --> 00:26:56,100 六时礼佛，清于五夜朝天。 212 00:26:56,100 --> 00:27:02,166 会意不求多，数幅晴光摩诘画 213 00:27:02,166 --> 00:27:09,666 知心能有几，百篇野趣少陵诗。 214 00:27:09,666 --> 00:27:15,433 醇醪百斛，不如一味太和之汤 215 00:27:15,433 --> 00:27:22,466 良药千包，不如一服清凉之散。 216 00:27:22,466 --> 00:27:33,400 闲暇时，取古人快意文章，朗朗读之，则心神超逸，须眉开张。 217 00:27:33,400 --> 00:27:40,266 修净土者，自净其心，方寸居然莲界 218 00:27:40,266 --> 00:27:48,100 学禅坐者，达禅之理，大地尽作蒲团。 219 00:27:48,100 --> 00:27:56,200 衡门之下，有琴有书，载弹载咏，爰得我娱 220 00:27:56,200 --> 00:28:00,500 岂无他好，乐是幽居。 221 00:28:00,500 --> 00:28:05,700 　　朝为灌园，夕偃蓬庐。 222 00:28:05,700 --> 00:28:12,866 因葺旧庐，疏渠引泉，周以花木，日哦其间 223 00:28:12,866 --> 00:28:22,900 故人过逢，瀹茗奕棋，杯酒淋浪，殆非尘中物也。 224 00:28:22,900 --> 00:28:30,566 逢人不说人间事，便是人间无事人。 225 00:28:30,566 --> 00:28:34,400 闲居之趣，快活有五。 226 00:28:34,400 --> 00:28:40,033 不与交接，免拜送之礼，一也 227 00:28:40,033 --> 00:28:44,466 终日可观书鼓琴，二也 228 00:28:44,466 --> 00:28:49,600 睡起随意，无有拘碍，三也 229 00:28:49,600 --> 00:28:53,966 不闻炎凉嚣杂，四也 230 00:28:53,966 --> 00:28:59,866 能课子耕读，五也。 231 00:28:59,866 --> 00:29:10,400 虽无丝竹管弦之盛，一觞一咏，亦足以畅叙幽情。 232 00:29:10,400 --> 00:29:22,566 独卧林泉，旷然自适，无利无营，少思寡欲，修身出世法也。

注音：

正文：

　　袁石公云：“长安风雪夜，古庙冷铺中，乞儿丐僧，齁齁如雷吼，而白髭老贵人，拥锦下帷，求一合眼不得。呜呼！松间明月，槛外青山，未常拒人，而人人自拒者何哉？”集素第五。<br /> <br /> 　　田园有真乐，不潇洒终为忙人；诵读有真趣，不玩味终为鄙夫；山水有真赏，不领会终为漫游；吟咏有真得，不解脱终为套语。<br /> <br /> 　　居处寄吾生，但得其地，不在高广；衣服被吾体，但顺其时，不在纨绮；饮食充吾腹，但适其可，不在膏粱；宴乐修吾好，但致其诚，不在浮靡。<br /> <br /> 　　披卷有余闲，留客坐残良夜月；褰帷无别务，呼童耕破远山云。<br /> <br /> 　　琴觞自对，鹿豕为群；任彼世态之炎凉，从他人情之反覆。<br /> <br /> 　　家居苦事物之扰，惟田舍园亭，别是一番活计；焚香煮茗，把酒吟诗，不许胸中生冰炭。<br /> <br /> 　　客寓多风雨之怀，独禅林道院，转添几种生机；染翰挥毫，翻经问偈，肯教眼底逐风尘。<br /> <br /> 　　茅齐独坐茶频煮，七碗后，气爽神清；竹榻斜眠书漫抛，一枕余，心闲梦稳。<br /> <br /> 　　带雨有时种竹，关门无事锄花；拈笔闲删旧句，汲泉几试新茶。<br /> <br /> 　　余尝净一室，置一几，陈几种快意书，放一本旧法帖；古鼎焚香，素麈挥尘，意思小倦，暂休竹榻。饷时而起，则啜苦茗，信手写汉书几行，随意观古画数幅。心目间，觉洒洒灵空，面上俗尘，当亦扑去三寸。<br /> <br /> 　　但看花开落，不言人是非。<br /> <br /> 　　莫恋浮名，梦幻泡影有限；且寻乐事，风花雪月无穷。<br /> <br /> 　　白云在天，明月在地；焚香煮茗，阅偈翻经；俗念都捐，尘心顿尽。<br /> <br /> 　　暑中尝默坐，澄心闭目，作水观久之，觉肌发洒洒，几阁间似有爽气。<br /> <br /> 　　胸中只摆脱一恋字，便十分爽净，十分自在；人生最苦处，只是此心；沾泥带水，明是知得，不能割断耳。<br /> <br /> 　　无事以当贵，早寝以当富，安步以当车，晚食以当肉；此巧于处贫矣。<br /> <br /> 　　三月茶笋初肥，梅风未困；九月莼鲈正美，秫酒新香；胜友晴窗，出古人法书名画，焚香评赏，无过此时。<br /> <br /> 　　高枕邱中，逃名世外，耕稼以输王税，采樵以奉亲颜；新谷既升，田家大洽，肥羜烹以享神，枯鱼燔而召友；蓑笠在户，桔槔空悬，浊酒相命，击缶长歌，野人之乐足矣。<br /> <br /> 　　为市井草莽之臣，早输国课；作泉石烟霞之主，日远俗情。<br /> <br /> 　　覆雨翻云何险也，论人情，只合杜门；吟风弄月忽颓然，全天真，且须对酒。<br /> <br /> 　　春初玉树参差，冰花错落，琼台奇望，恍坐玄圃，罗浮若非；黄昏月下，携琴吟赏，杯酒留连，则暗香浮动，疏影横斜之趣，何能真实际。<br /> <br /> 　　性不堪虚，天渊亦受鸢鱼之扰；心能会境，风尘还结烟霞之娱。<br /> <br /> 　　身外有身，捉麈尾矢口闲谈，真如画饼；窍中有窍，向蒲团回心究竟，方是力田。<br /> <br /> 　　山中有三乐。薜荔可衣，不羡绣裳；蕨薇可食，不贪粱肉；箕踞散发，可以逍遥。<br /> <br /> 　　终南当户，鸡峰如碧笋左簇，退食时秀色纷纷堕盘，山泉绕窗入厨，孤枕梦回，惊闻雨声也。<br /> <br /> 　　世上有一种痴人，所食闲茶冷饭，何名高致。<br /> <br /> 　　桑林麦陇，高下竞秀；风摇碧浪层层，雨过绿云绕绕。雉雊春阳，鸠呼朝雨，竹篱茅舍，闲以红桃白李，燕紫莺黄，寓目色相，自多村家闲逸之想，令人便忘艳俗。<br /> <br /> 　　云生满谷，月照长空，洗足收衣，正是宴安时节。<br /> <br /> 　　眉公居山中，有客问山中何景最奇，曰：“雨后露前，花朝雪夜。”又问何事最奇，曰：“钓因鹤守，果遣猿收。”<br /> <br /> 　　古今我爱陶元亮，乡里人称马少游。<br /> <br /> 　　嗜酒好睡，往往闭门；俯仰进趋，随意所在。<br /> <br /> 　　霜水澄定，凡悬崖峭壁；古木垂萝，与片云纤月；一山映在波中，策杖临之，心境俱清绝。<br /> <br /> 　　亲不抬饭，虽大宾不宰牲；匪直戒奢，侈而可久，亦将免烦劳以安身。<br /> <br /> 　　饥生阳火炼阴精，食饱伤神气不升。<br /> <br /> 　　心苟无事，则息自调；念苟无欲，则中自守。<br /> <br /> 　　文章之妙：语快令人舞，语悲令人泣，语幽令人冷，语怜令人惜，语险令人危，语慎令人密；语怒令人按剑，语激令人投笔，语高令人入云，语低令人下石。<br /> <br /> 　　溪响松声，清听自远；竹冠兰佩，物色俱闲。<br /> <br /> 　　鄙吝一销，白云亦可赠客；渣滓尽化，明月自来照人。<br /> <br /> 　　存心有意无意之间，微云淡河汉；应世不即不离之法，疏雨滴梧桐。<br /> <br /> 　　肝胆相照，欲与天下共分秋月；意气相许，欲与天下共坐春风。<br /> <br /> 　　堂中设木榻四，素屏二，古琴一张，儒道佛书各数卷。乐天既来为主，仰观山，俯听水，傍睨竹树云石，自辰及酉，应接不暇。俄而物诱气和，外适内舒，一宿体宁，再宿心恬，三宿后，颓然嗒然，不知其然而然。<br /> <br /> 　　偶坐蒲团，纸窗上月光渐满，树影参差，所见非空非色；此时虽名衲敲门，山童且勿报也。<br /> <br /> 　　会心处不必在远；翳然林水，便自有濠濮闲想，不觉鸟兽禽鱼，自来亲人。<br /> <br /> 　　茶欲白，墨欲黑；茶欲重，墨欲轻；茶欲新，墨欲陈。<br /> <br /> 　　馥喷五木之香，色冷冰蚕之锦。<br /> <br /> 　　筑风台以思避，构仙阁而入圆。<br /> <br /> 　　客过草堂问：“何感慨而甘栖遯？”余倦于对，但拈古句答曰：“得闲多事外，知足少年中。”问：“是何功课？”曰：“种花春扫雪，看箓夜焚香。”问：“是何利养？”曰：“砚田无恶岁，酒国有长春。”问：“是何还往？”曰：“有客来相访，通名是伏羲。”<br /> <br /> 　　山居胜于城市，盖有八德：不责苛礼，不见生客，不混酒肉，不竞田产，不闻炎凉，不闹曲直，不微文逋，不谈士籍。<br /> <br /> 　　采茶欲精，藏茶欲燥，烹茶欲洁。<br /> <br /> 　　茶见日而味夺，墨见日而色灰。<br /> <br /> 　　磨墨如病儿，把笔如壮夫。<br /> <br /> 　　园中不能辨奇花异石，惟一片树阴，半庭藓迹，差可会心忘形。友来或促膝剧论，或鼓掌欢笑，或彼谈我听，或彼默我喧，而宾主两忘。<br /> <br /> 　　尘缘割断，烦恼从何处安身；世虑潜消，清虚向此中立脚。<br /> <br /> 　　檐前绿蕉黄葵，老少叶，鸡冠花，布满阶砌。移榻对之，或枕石高眠，或捉尘清话。门外车马之尘滚滚，了不相关。<br /> <br /> 　　夜寒坐小室中，拥炉闲话。渴则敲冰煮茗；饥则拨火煨芋。<br /> <br /> 　　阿衡五就，那如莘野躬耕；诸葛七擒，争似南阳抱膝。<br /> <br /> 　　饭后黑甜，日中薄醉，别是洞天；茶铛酒臼，轻案绳床，寻常福地。<br /> <br /> 　　翠竹碧梧，高僧对奕；苍苔红叶，童子煎茶。<br /> <br /> 　　久坐神疲，焚香仰卧；偶得佳句，即令毛颖君就枕掌记，不则展转失去。<br /> <br /> 　　和雪嚼梅花，羡道人之铁脚；烧丹染香履，称先生之醉吟。<br /> <br /> 　　灯下玩花，帘内看月，雨后观景，醉里题诗，梦中闻书声，皆有别趣。<br /> <br /> 　　王思远扫客坐留，不若杜门；孙仲益浮白俗谈，足当洗耳。<br /> <br /> 　　铁笛吹残，长啸数声，空山答响；胡麻饭罢，高眠一觉，茂树屯阴。<br /> <br /> 　　编茅为屋，叠石为阶，何处风尘可到；据梧而吟，烹茶而语，此中幽兴偏长。<br /> <br /> 　　皂囊白简，被人描尽半生；黄帽青鞋，任我逍遥一世。<br /> <br /> 　　清闲之人不可惰其四肢，又须以闲人做闲事：临古人帖，温昔年书；拂几微尘，洗砚宿墨；灌园中花，扫林中叶。觉体少倦，放身匡床上，暂息半晌可也。<br /> <br /> 　　待客当洁不当侈，无论不能继，亦非所以惜福。<br /> <br /> 　　葆真莫如少思，寡过莫如省事；善应莫如收心，解谬莫如澹志。<br /> <br /> 　　世味浓，不求忙而忙自至；世味淡，不偷闲而闲自来。<br /> <br /> 　　盘餐一菜，永绝腥膻，饭僧宴客，何烦六甲行厨；茆屋三楹，仅蔽风雨，扫地焚香，安用数童缚帚。<br /> <br /> 　　以俭胜贫，贫忘；以施代侈，侈化；以省去累，累消；以逆炼心，心定。<br /> <br /> 　　净几明窗，一轴画，一囊琴，一只鹤，一瓯茶，一炉香，一部法帖；小园幽径，几丛花，几群鸟，几区亭，几拳石，几池水，几片闲云。<br /> <br /> 　　花前无烛，松叶堪燃；石畔欲眠，琴囊可枕。<br /> <br /> 　　流年不复记，但见花开为春，花落为秋；终岁无所营，惟知日出而作，日入而息。<br /> <br /> 　　脱巾露项，斑文竹箨之冠；倚枕焚香，半臂华山之服。<br /> <br /> 　　谷雨前后，为和凝汤社，双井白茅，湖州紫笋，扫臼涤铛，征泉选火。以王濛为品司，卢仝为执权，李赞皇为博士，陆鸿渐为都统。聊消渴吻，敢讳水淫，差取婴汤，以供茗战。<br /> <br /> 　　窗前落月，户外垂萝；石畔草根，桥头树影；可立可卧，可坐可吟。<br /> <br /> 　　亵狎易契，日流于放荡；庄厉难亲，日进于规矩。<br /> <br /> 　　甜苦备尝，好丢手，世味浑如嚼蜡；生死事大，急回头，年光疾于跳丸。<br /> <br /> 　　若富贵，由我力取，则造物无权；若毁誉，随人脚根，则谗夫得志。<br /> <br /> 　　清事不可着迹。若衣冠必求奇古，器用必求精良，饮食必求异巧，此乃清中之浊，吾以为清事之一蠹。<br /> <br /> 　　吾之一身，常有少不同壮，壮不同老；吾之身后，焉有子能肖父，孙能肖祖？如此期，必属妄想，所可尽者，惟留好样与儿孙而已。<br /> <br /> 　　若想钱，而钱来，何故不想；若愁米，而米至，人固当愁。晓起依旧贫穷，夜来徒多烦恼。<br /> <br /> 　　半窗一几，远兴闲思，天地何其寥阔也；清晨端起，亭午高眠，胸襟何其洗涤也。<br /> <br /> 　　行合道义，不卜自吉；行悖道义，纵卜亦凶。人当自卜，不必问卜。<br /> <br /> 　　奔走于权幸之门，自视不胜其荣，人窃以为辱；经营于利名之场，操心不胜其苦，己反以为乐。<br /> <br /> 　　宇宙以来有治世法，有傲世法，有维世法，有出世法，有垂世法。唐虞垂衣，商周秉钺，是谓治世；巢父洗耳，褒公瞠目，是谓傲世；首阳轻周，桐江重汉，是谓维世；青牛度关，白鹤翔云，是谓出世；若乃鲁儒一人，邹传七篇，始谓垂世。<br /> <br /> 　　书室中修行法：心闲手懒，则观法帖，以其可逐字放置也；手闲心懒，则治迂事，以其可作可止也；心手俱闲，则写字作诗文，以其可以兼济也；心手俱懒，则坐睡，以其不强役于神也；心不甚定，宜看诗及杂短故事，以其易于见意不滞于久也；心闲无事，宜看长篇文字，或经注，或史传，或古人文集，此又甚宜于风雨之际及寒夜也。又曰：“手冗心闲则思，心冗手闲则卧，心手俱闲，则著作书字，心手俱冗，则思早毕其事，以宁吾神。”<br /> <br /> 　　片时清畅，即享片时；半景幽雅，即娱半景；不必更起姑待之心。<br /> <br /> 　　一室经行，贤于九衢奔走；六时礼佛，清于五夜朝天。<br /> <br /> 　　会意不求多，数幅晴光摩诘画；知心能有几，百篇野趣少陵诗。<br /> <br /> 　　醇醪百斛，不如一味太和之汤；良药千包，不如一服清凉之散。<br /> <br /> 　　闲暇时，取古人快意文章，朗朗读之，则心神超逸，须眉开张。<br /> <br /> 　　修净土者，自净其心，方寸居然莲界；学禅坐者，达禅之理，大地尽作蒲团。<br /> <br /> 　　衡门之下，有琴有书，载弹载咏，爰得我娱；岂无他好，乐是幽居。 　　朝为灌园，夕偃蓬庐。<br /> <br /> 　　因葺旧庐，疏渠引泉，周以花木，日哦其间；故人过逢，瀹茗奕棋，杯酒淋浪，殆非尘中物也。<br /> <br /> 　　逢人不说人间事，便是人间无事人。<br /> <br /> 　　闲居之趣，快活有五。不与交接，免拜送之礼，一也；终日可观书鼓琴，二也；睡起随意，无有拘碍，三也；不闻炎凉嚣杂，四也；能课子耕读，五也。<br /> <br /> 　　虽无丝竹管弦之盛，一觞一咏，亦足以畅叙幽情。<br /> <br /> 　　独卧林泉，旷然自适，无利无营，少思寡欲，修身出世法也。

译文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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